在大堂内双方都还在互相交战之时,骷髅骑士奥巴尔却楞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一个世纪之久。而晨仁则瞅见机会连忙抓着国王和就在自己面前地上的蕾斯歇尔就跑。而良久才反应过来的他再想去追击时则被赶来的士兵拖住,至此帝国和王国都失去了手中的人质,但交战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晨仁在抓起王族没有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因为在大堂靠墙边里侧,他便沿着墙向大堂门口跑去。别问为什么不走之前晨仁和索菲亚呆的那件密室,自己根本没有空出来的手,难道用脚爬吗?
而他从剑下逃走到边跑边寻找某个人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松”地跑了出来,原本自己只是想靠皇女吸引下那个好像叫奥巴尔的骑士的注意力,自己再找机会逃跑。可谁知那家伙直接就在那看着,连自己这个大活人他都不想理了。不过…皇女与两位骑士之间的关系,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真的很想见识下后续发展。就算拍成大型恋爱情景剧,自己也会捧个爆米花开开心心地追剧追下去的。也幸好周边的王国士兵牵制住了看到自己手中提着“何物”而一拥而上的骑士,晨仁他才能在那胡思乱想。
就在自己脑补三人关系时,他也终于在战场的某处交战中心寻到了一个貌似自己想找的人。在一脚踢开某个来拦路的骑士后,晨仁带着两件大型行李急匆匆地赶往那个人的身边。而他果然没猜错,那身披战甲正与敌人激烈交战的正是王国将军:索德将军。
就在索德将军正酣畅淋漓与敌人拼杀之时,他注意到某处的骚动,貌似有一个快速移动的东西正往自己这边赶来。而自己眼前的骑士在发觉那是什么玩意后竟不跟自己打了,转而去拦截那个东西去。
索德将军这时也不敢放任他们离去,招呼手下的士兵连忙追击骑士,而在追击过程中索德也发现了那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提着王族正飞速向自己这边赶来的一个年轻人。在发觉后,索德便顾不上骑士直接向那人冲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骑士先一步到达了那个人身边,并与其他骑士对那个人形成包围之势,一个个都举着盾牌向中心挤去,哪怕是索德自己被这么一挤恐怕都会当场受不了,运气好点直接晕过去,运气一个不好直接连年夜饭都给挤吐出来。帝国骑士明白这还远远不够致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对王族使用。
而那个男人看着尽在咫尺、形成包围圈的骑士和在不远处正在赶来的自己,他做了一个大胆的行为。他直接把人扔了过去。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晨仁放下了蕾斯歇尔,直接用上吃奶的劲把国王往那个看起来很像王国军队领袖的人那一扔。
晨仁自己明白,在赶过来的途中,如果不是有王国士兵一直帮自己抵挡骑士,如果仅仅只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抵抗两人以上的骑士。而自己还要一边搬动两人,一边快速移动。让本就很累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在看到自己被帝国骑士团包围时,他估算了一下,在被彻底包围之前,自己还可以扔出一个人来。要是两人都扔的话,可能会因为自己体力不支而使不上劲,直接导致送羊入虎口。当然相比起正常成年人体型的国王,还是扔较瘦弱的蕾斯歇尔比较好。但晨仁现在想的不是救他们两个人,而是三人都要救:自己也要活下去。
为此他先把比较影响自己接下来操作的国王大叔给扔了出去。而帝国骑士这边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竟能把一个成年人直接扔出去,在急速冲向他们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目标就落在了王国的士兵堆里,便一咬牙,偏过头去:还要一个目标在自己的包围圈里,只要能抓捕王女,那计划就还有成功的可能性。
看着包围圈里仅剩的两人,骑士们也狠下心直接加快了速度,虽然不至于把人挤成肉泥,但他们也是铁了心要抓捕王女,便任由这宛如炮弹的身躯直接冲了上去。
在人高马大的骑士形成的包围圈离晨仁和蕾斯歇尔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晨仁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蕾斯歇尔,明白束缚的魔法可能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还有点身体麻痹的后遗症。便双手拍在蕾斯歇尔的肩上,说出一句话:“乖乖站好♂。”
“啊?”趁蕾斯歇尔还没反应过来,便双手撑着蕾斯歇尔的肩膀将整个身体抬到半空上,也拜身体还有点麻痹的后遗症所赐,或是自己的身体在做了晨仁的踏板时一瞬间的僵硬,自己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硬撑住了,而他也在离地的一瞬将自己的下半身瞬间抬起,宛若体操运动员般在空中翻转自己的身体。
他的双脚像设计好的一样从上空越过某位快速冲来的骑士的盾牌,并反手…反脚夹住了那位骑士的头,并使出剪刀脚一样的招式锁住了他的头。那位骑士也是一脸懵逼,自己冲锋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别人蹬鼻子上脸了,但即使现在他想停下来已经晚了,在惯性的作用下,他或许能思考下的就是凭什么他光用脚就能抓住自己的头。
蕾斯歇尔本来以为晨仁准备弃帅保卒,而自己被当成弃子而有些无法接受现实时,突然感到原本撑在自己肩膀上双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由“按”变为“抓”,随后自己的视角突然一低,眼睛里的世界瞬间天翻地覆、上下颠倒起来。
在他锁住那位骑士并抓住蕾斯歇尔后,借助腰部和上臂力量,晨仁看着大堂的天花板,大吸了一口气后,猛地弯起上半身来,直接把原本在包围圈的蕾斯歇尔给拉了出来,然后给扔了出去,目标正是骑士身后的索德将军。
蕾斯歇尔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但她明白了鸟儿飞翔时的感觉,在那一刻她是整个大堂最自由的人。以及之后了解了有一种痛叫做脸刹的痛。也幸好骑士冲锋时的速度够快,在晨仁在他身上借力时没有直接摔倒在地,虽然之后还是被自己脚下的土地教会了什么叫即使没有牛顿,但重力依然存在。而躺在地上的骑士只在思考着三个问题:他是谁?他在干什么?他还是个人吗?
而问题的中心,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在用蕾斯歇尔和自己两人的体重压倒了身下的骑士后,直接撒腿跑了,留下了背后一群还没反应过来,或是反应过来但只觉得扯淡的骑士。 现在交战双方都没有人质的顾虑,下起手来也是更加凶狠。双方都仿佛杀红了眼,到了不交战到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都不会停手的地步。虽然两方打得难舍难分,但处于异国他乡的帝国一方在心理上还是略输一筹。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搅局,自己现在就已经取得王国的控制权了。”被保护在后方的皇女只能这样感叹到。而一旁的骑士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站在她旁边,像是把握不好距离似的不知是应该贴近点还是该站远点,就在那好不尴尬地站着。而原因就是皇女在闭眼休息一段时间后,睁开眼后盯着让自己靠在身上的卫一,而卫一则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再被耵着看了一会后便脸红地推开皇女,站在一边去了。
而被推开后的灯华则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单手摸着似乎还残有余温的肩膀,随后甩了甩头,排除了脑中的杂念,开始理清现场的局势来。在自己清醒后得知的第一件事就是:帝国失去了王族。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没有难过,没有后悔,似乎还有点心安的韵味。容不得迟疑,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拼死一战夺取王族还是选择撤退保存兵力。
前者需要对抗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无穷无尽的士兵,而自己的骑士团肯定损失惨重,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够夺取成功。后者则只会让损失少些,而自己的计划必定失败。但刚想到撤退这一点时,灯华便摇摇头,在内心封杀了这个想法。想到自己出行前对兄长信誓旦旦地宣布说自己肯定能以最小的损失夺取王国,但现在看来,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看来自己的历练还是少了,竟然会产生撤退的悔意。灯华在心里想着,她明白自己已经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在这时选择后退只是否定当年踏上这条道路的自己的,是对自己选择的后悔。而这是灯华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自己的选择只有一个。况且自己还有别的骑士没有派出来,还有飞龙可以作战。灯华这样告诉自己,她用意志强迫自己遵从当年自己的决心。随后挥手下令:“全骑士团听我指令,歼灭王国士兵,包括王族!”
“灯华大人!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此时卫一终于稍微有了点果决的样子,反而焦急地问起灯华来。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撤退吗?”灯华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那是……可也不应该把他们都杀死…”刚想做出回应的卫一在看了一眼大堂内双方不留丝毫余地的拼杀后,说话的声音渐渐地小了起来。
“卫一…我明白你很难受,但这是现实,无法容忍你那还想顾及对方的想法。在你…不,在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瞬间,你就该明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灯华看着不远处还在交战的双方,不知是对卫一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跑了过来,但不知是太过劳累还是别的原因,竟在跑过来的时候摔倒了。而灯华看着摔倒在眼前的骑士,便急忙上前扶起他来。
“谢…谢谢皇女大人。”从头盔下传来有些微弱的青年男声,不知是因为流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传来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很浓厚的疲惫感。
这让灯华感到有些心疼,毕竟骑士团不同于帝国其他士兵,是属于皇女私人名下的部队,虽说还是属于帝国军队,但这支军队的最高领袖不是帝国的统治者,而是第三皇女灯华。
在扶起那位骑士后,骑士又像是体力不支似的,本就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幸好有皇女将自己的肩膀靠过来支撑住。
见这位骑士实在没有力气支撑,灯华索性没让他站起来。因为王国士兵占据大堂大门,帝国这边则占据大堂靠内侧,形成割据之势,而皇女和卫一所在的大后方则相对安全。
在伸手示意叫那位骑士不要起来后,他便很费力地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地上,而灯华也不拘小节直接蹲在地上照顾他起来。看着眼前的伤人,想到他为了自己在战场杀害了别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不幸地”永远躺在了这片土地上,而他则“幸运地”活了下来。也许他会在休息一阵后继续上阵杀敌,或倒在王国士兵的利刃之下,或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然后继续投入到下一场厮杀中,或许他会在自己身边流血身亡……想到这,灯华真的很想问问他自己是否值得他为此拼上性命…自己值得骑士团拼命吗?自己是否是正确的?自己还要在这无休止的道路上坚持多久才行?
但这些她都没有问出来,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牵起骑士一只满是血迹的手,随后双手相合,但自己的小手显然不能完全包含完骑士那宽厚的手,但即使不能完全握住,灯华还是想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即使隔着残破不堪的手套,即使被骂做伪善,她依然想为这些为她献出生命的骑士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这时从骑士的头盔下传来了一阵无力但却充满某种特殊信念的声音:“皇女大人,你还要我继续拼杀下去吗?”
“……”回答的话的是无言。皇女那本就建立在虚空之上的信念在听到这话时又动摇起来。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坚持下去。
“皇女大人,我能够活着回去吗?”
“……”回答自己的是沉默。灯华此时心里又出现了一丝杂念:一丝想要让他远离战场,回归到他原本生活的想法。
“皇女大人,我还…我还不想死啊!大家都不想死啊!”原本低沉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在说完最后一句后,头盔下的骑士竟哭了出来。那绝对不属于战场的声音竟在战场上响起,让看惯了别人为她牺牲的皇女第一次发自内心感到动摇,抬起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她微微颤抖着环顾四周,渴望听到不同的声音,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那是虚伪的谎言也能让自己重新拥有想要继续前进的欲望。但看到的、映入眼睛的是骑士死在士兵的利刃之下,为了她死在这异国他乡,毫无价值的死了。那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心里突然多了些自责与后悔。她只想自己一个人踏上这绝不能回头的道路,可谁知在她埋头前进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却多出越来越多的追随者。或有意或无意,或自愿或被迫,他们都跟在灯华后面,默默无闻。
而这个骑士却让灯华第一次回头,在她眼的里,自己背后是用无数尸体铺成的道路,自己的脚下则是白骨垒起的独桥。桥下满是人们绝望的呼唤,而一条由鲜血组成的河流正带着来自的地狱的歌喉直扑自己而来。
这是灯华第一次仔细看着眼下前进的道路,这一次,她有点害怕、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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